回老家（3）

平南大鹏

战  友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张 全     王蒙的《战友颂》  说得真好。有战友在的地方，就是景色最美最漂亮的地方。找一个理由，和战友见一面，不为别的，只想一起怀念过去的岁月，彼此看看！     久别的战友，你现在过得怎样？      我们是165师494团二营机炮连机枪排的，觉得离别太久了，又相约重聚。      春节前夕，元月6日，张灼文从湖南长沙、王宪初从海南文昌、张永希从佛山南海、李应德从柳州鹿寨又到桂林相聚。大家一见面，仿佛又回到了当年！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( 张灼文、王宪初、李应德、张永希 ）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          左边这个是张灼文，1973年兵，是我和王宪初、张永希的老班长，是李应德的排长 。转业到湖南长沙，曾获全国劳模，事业顺风顺水，官至厅级。老班长个不高，钢笔字挺漂亮，能说会写，才高八斗，聪明但不张扬，我一直记得，当年部队野营拉练，人人的军用水壶装的都是开水，老班长装的却是酒。     张永希和王宪初开玩笑说：“王宪初你看看我们老班长，这几年接受廉政教育，效果多好呀，廉洁到头发都快没有了！”由于当前社会正大力反腐倡廉，所以，说话，都紧跟形势！     我望了一眼老班长那颗十分光亮，毛发稀少，充满智慧的脑袋，觉得老班长比当年老了许多。可不，老班长也已退休了；越战，转眼间，已过去了四十年！     老班长望着张永希，笑笑表扬说：“永希镇长同志好，又进步了，哈哈，政治觉悟提高了，如果你以前也像现在这样有政治意识，你肯定会被提拔做书记。”张永希转业后曾做过镇长。老班长的话，还是当年那样的智慧幽默风趣。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( 王宪初 )           这个是75年老兵王宪初，一米八多，美男子，挺斯文的，战时排长，战后留边防师，转业回老家海南文昌市，混了个局长。听说二十多年前的文昌大道是他设计管理修建的，但是他很谦虚，说文昌大道的卫生是他打掃的。     张永希转移话题，故意讥讽挖苦说：“哈哈，王宪初，这次也不带个女朋友一起来，白长那么帅了。”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（ 张永希、郭成才 ）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    左边这个就是张永希，同我1976年入伍，读书偷懒，只是上了初中，但是能力蛮强，转业回广东佛山南海，适应地方工作快，官运亨通，做过镇长局长，很有经济头脑，曾被纪委请去喝过茶，但是证明他从政为官还是非常清廉的。     王宪初对张永希的讥讽挖苦，早巳适应习惯，不予正面回复，顾左右而言他，笑笑，很关心地说：“张永希你最近手气怎么样呀？看你现在的脸色，估计运气一定很好吧！”王宪初平时经常与张永希联系开玩笑，知道他喜欢搬砖打牌，特以此言回敬。        右边这个是李应德，77年兵，义气能干，连长转业到柳州鹿寨县，财源滚滚，但是最近身体有点问题，脑梗，现在恢复还好。        战友们见面，就像回到了从前。不用客气，随心所欲，挖苦逗笑，畅所欲言。        7日，我邀请转业在桂林的老首长老战友一起参加团聚。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( 汤瑞清、龙六七、覃艺学、廖永明、张全、张作伟 ）     中间这个是师原后勤部长廖永明，战后1983年，调桂林警备区任后勤部长。退休后住桂林市干休所。他和战友们说着当年往事，一直都是那样开心乐观。     左一这个是团司令部"司令汤瑞清"转业到桂林市纪·委，桂林市纠风办副主任。     左二这个是团通信连技师龙六七，转业后，改行，到桂林市纪·委，是市委书记们的书记，按照党·章规定，市委书记们都要定期主动向龙书记汇报思想和工作情况。     左三这个是战后从陆军学院分配到我们连队的大管家覃毅学司务长，他转业到桂林市民委，年轻有为，副主任，处级领导。     战友们重聚，心里十分激动高兴，有说不完的话题，少不了回忆四十年前在广东时的军营训练生活，在广西参战轶事，和交流转业后的家庭工作等情况。深夜了还在说！     按计划，8日，张永希和王宪初一起游百里漓江画廊。可是8日一早，张永希告诉：不去游漓江了，有急事要赶回广州。老班长说：“哈哈，张永希你这个鬼家伙，计划没有变化快！”     张永希提前回去实在有点意外，我们对其极力挽留，但他归心似箭，去意已决，大家深感遗憾！     中午我和李应德去接阳朔接游漓江的王宪初他们回桂林。          晚上，覃艺学司务长在阿甘饭店宴请战友们。王宪初说：漓江的风景真的很美，看到20元人民币图案的实景，桂林山水甲天下果然名不虚传名副其实，难怪陈毅元帅说不愿作神仙，愿做桂林人。”     9日，应李应德之邀，到他老家鹿寨看看。11点半我们到达鹿寨县城，三营7连副连长覃永光，团后勤处技师李日卫已经在等候我们到来。     覃永光转业在鹿寨县工商局，表现优秀，被提拔为局长。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（ 李日卫、张全 ）     左边这个就是李日卫，1985年大裁军后和张灼文老班长到湛江三多唐部队。转业到柳州市，在人寿保险公司任副总经理，为柳州市人民的福利保障事业做出了很大贡献。得知我们今天从桂林到鹿寨，放下工作，一早便从柳州市区驱车来到鹿寨县城与我们相聚。     鹿寨位于桂中与桂北、平原与崇山相接处，是广西入湘往北的门户，战略地位十分重要，古今都有军队驻守。鹿寨县有响水瀑布、中渡古镇等著名旅游景点。我们初次到访，应德战友尽地主之谊，准备安排我们去欣赏看看美景。老班长和王宪初说，战友一聚不容易，我们还是多和战友们说说过去，下次到来再去领略战友家乡的名胜古迹吧。     转业到鹿寨的战友们在李应德的别墅里，与我们围坐一起，边举杯畅饮，边诉说广东军营驻地的曾经记忆，和当年广西参战的生死经历！当说到当年战场上战友们英勇作战，负伤血染异国，牺牲英灵长守边疆，大家心中无不感概万千！        10日上午，李日卫开车，我们前往位于广西中部的贵港市探望陈定远老团长郭成才书记。     贵港市又称荷城，西江穿城而过，是一座具有两千多年历史的古郡，古称布山郡，是兵家战略重地，两百六十多年瑶民起义的大藤峡和太平天国金田村都是贵港市属地，有南汉梁嵩状元、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等一批杰出历史人物。     贵港市，也是我和郭成才的老家，1976年2月我和郭成才从贵港市平南县乘船沿珠江而下，赴广东梅州五华从军入伍。战后，我转业于桂林市。今日和战友们到贵港市，其实我是回老家。     11点半到达，郭成才已在贵港市委等侯我们的到来。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( 张灼文、郭成才 ）      右边这个风度翩翩精神焕发英俊帅哥，就是团政治处书记郭成才，1985年大裁军，调164师后勤部任政工科长，转业到贵港市公安局政治部主任。一看他的发型脸色就知道他今日春风得意。     郭成才说:"老团长还没下班”，领我们走进老团长办公室。老团长特意请了一大帮老战友迎接我们，20多平方米的办公室，一时间显得“人才挤挤”的。     老班长笑眯眯地说：“首长好！我们来看您啦！”     老团长着蓝色羽绒衣，很夸张地挺胸抬头立正靠腿、很认真地举手行了个标准的徒手军礼，乐呵呵地说：“为人民币服务，热烈欢迎战友们到来！”老团长还是那样亲切乐观恢谐幽默。一句玩笑话，使气氛变得十分轻松快乐！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（ 张全、陈定远 ）      右边这个笑眯眯精神抖擞的就是我们的老团长陈定远。      陈定远是我们494团最后一任团长，后调41军121师任参谋长、副师长，1998年调任贵港市警备区司令员。转业后曾任贵港市政法委书记、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。现任贵港市党建研究会会长。      “已到下班时间，转移阵地”。老团长一句曾经常用的军语，使我们感到老团长一直保持军人本色，我似重回部队，脑海闪现当年军营生活情景。      战友们曾经生死与共 战后各分东西几十年，难得一相聚，接风洗尘干一杯，那是必须的。      张姐和小龙女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我们多时，张姐是陈团长的夫人，小龙女是郭成才的太太。         老团长告诉服务员：“撤小杯，换大杯”。老团长豪气不减当年。     酒斟满后，老团长端起杯，豪爽地说：‘’战友们，我平时为了身体，基本戒酒，今天战友相聚，自我特批：开戒！大家先干三杯，张全不许耍赖。”我们一同举杯。老团长带头，头一昂，一饮而尽，大有黄忠气概，廉颇风范。其实，老团长知道我喝酒从不耍赖。     三大杯过后，人人酒暖全身，热血沸腾。     战友相聚须当醉，三杯过后是景阳。    老班长带头回敬；“哈哈，敬老首长一杯，祝福首长及张姐身体健康！”    直挂云帆济沧海，挽弓满月射天狼。    老团长∶“好，谢谢战友们到来看望。干。”    老团长老班长的酒量不减当年，可见他们宝刀不老，我心里都为他们的好身体感到高兴。    洒血留魂固边防，今日重聚思战场！    大家高兴激动万分，轮流敬酒，几个来回，已不知杯数，人人血脉贲张，豪情万丈，像是当年越战胜利归来的庆功宴。    李日卫总经理因为开车，不喝酒，和我说：“老团长和老班长的酒量真厉害！”    我开玩笑说：“老团长的好酒量是跟许世友司令员学来的，张灼文老班长的好酒量是跟许世友的秘书学来的。老团长年轻时是广州军区周参谋长的秘书，有机会跟许司令员汇报工作和一起进餐喝酒，老班长和许世友的秘书是南京学院的同学，两人同住一个房间，经常一起喝酒”。     郭成才书记豪言壮语劝酒﹕“战友们，欢迎大家来贵港，多饮两杯又何妨。军人处处是家乡，醉了扶墙就回房”。      12日，郭成才设席在贵港市园博园对面的望湖亭，这里环境优美，是贵港的著名山庄。因为我从桂林来，特别邀请贵港市委贸易促进会罗会长参加。罗会长是桂林人，老家在兴安灵渠边上，沾有一身漓江与湘水交融的灵气，在贵港市委任过宣传部长，女中豪杰。她十分真诚地说 ：“陈司令郭成才书记特邀参加战友们的聚会，我心里感到特别的荣幸！军人的聚会与同学同乡同事的聚会有所不同，虽然都是对过去的眷恋与思念，但是军人的聚会多了一层其他人群无法具有的意义，那就是在开心快乐的聚会中，包含着对曾经生死与共拼肩战斗流血牲牺的战友的缅怀！军人意味着牺牲与奉献，我知道你们都曾参过四十年前的那场战争！你们是保家卫国的大功臣，你们永远是最可爱的人！向全体参战英雄们致敬问候，祝福战友们相聚快乐！”      老团长说：“在贵港市已经工作生活了二十多年，湖南澧县是老家，部队曾是家，现在贵港是我家，日久他乡即故乡，已成贵港人。在贵港有四多，一是战友多，二是同事多，三是朋友多，四是老乡多。现退休了，女儿已经安家广州，仍然舍不得离开贵港。”     老团长接着发表人生感言，现在退休了要做到三个听话：“一作听党的话，党按时给我发工资，二是要听老婆的话，不听老婆的话，没有人帮忙洗衣服，三是听医生的话，按时吃药，才有好身体！”。     老团长的“三个听话”总结得很好，是真情流露，个个开怀大笑；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，女士们听了更是心花怒放，心里甜滋滋的。     其实战友聚会，既是回忆曾经的过去，也是想看看当年朝夕相处的战友现在过得怎么样，同时也是想听听转业别后老战友的人生感言！     酒过三巡，大家精神振奋，气氛欢快热烈，郭成才借机鼓动提议说：“ 老团长不仅酒是海量，更是军歌嘹亮，我们请老团长以歌助兴好不好？”      战友重聚，能够听到老团长的歌声，那当然是求之不得，于是大家立刻热烈鼓掌。王宪初笑眯眯地望着老团长，虽然很期待，但心里觉得老团长曾经是军地的大领导，为了身份，不一定会“与民同乐”！      风吹池塘泛波浪，酒助豪迈放声唱。老团长酒兴正浓，毫不推辞，爽快地站了起来，右手端杯，清清嗓子，左手击桌，一连唱了军歌三首。气氛变得更加欢快热烈，老团长嘹亮的军歌把我们带回当年，使我想起了当年军营生活：想起连队开饭餐前的歌声、团部操场汇操，放影前那气壮山河的拉歌比赛。     王宪初说：“ 老团长的歌唱得真好，可以和专业歌手相比美，以前不会是从战士歌舞团出来的吧？”     我说：“ 宪初，你打完仗后，就留在边防师，对老团长不了解，很多人都以为老团长是一员只会使枪弄炮的武将，其实老团长聪慧过人，才思敏捷，过目不忘，出口成章，文武双全，现在是广西的大作家，已经出版有《情系国策》一书，再版的《我心目中的许世友将军》这本书非常好，让我们年轻人了解和铭记许司令员的传奇人生和历史功绩。另一部写廉政建设的《莲花颂》已打印准备发行。”     老班长斟满一杯酒，说：“ 我们热烈祝贺老团长的大作《我心目中的许世友将军》再版。”      郭成才说：“老团长是人物传记的大手笔：现正在写第四部《军区大院的喜·大·大》。老团长曾经是广州军区周德礼参谋长秘书，喜·大·大当年随父亲习 政委住广州军区大院，热爱运动，曾经常一起打羽毛球踢足球。”     13日上午，转业回贵港市的陆战旅杨政委，在贵港市名店安排早茶，为我们饯行话别。      中间这个就是杨政委，和老班长郭成才三人曾经同一师，他出类拔萃，30多岁被赋予旅政委重任，转业后在我老家平南县做过常务县长、在港北区任过常委区长，政绩斐然。退休后创业大成，成为大名鼎鼎的庄园主，富甲一方。      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。王宪初早上已乘动车到广州看女儿去了，中午，李日卫开汽车回柳州，我和老班长乘同一趟动车返回桂林、长沙。我们与老团长、郭成才、杨政委，张姐和小龙女依依挥手告别。      远去的动车上，我一直在默默想着战友们的音容笑貌。此次部分战友重聚，亲眼看到了老首长老战友安全着陆平安退休，人人春风得意，个个事业有成，功成名就，心里感到由衷的高兴。但是，随着岁月流去，战友们的脸上也写满过往与沧桑，我心中悄然感叹，当年是那样的生龙活虎，如今年华已逝，自然规律无法抗拒，华发渐生！今日别后，不知何日又才能相聚？不由想起了曹植《短歌行》的对酒当歌，人生几何，譬如朝露，去日苦多。更想起曹操的《龟虽寿》老骥伏枥，志在千里，烈士暮年，壮心不已！我在心里默默为老首长、战友们祝福！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（ 张全、陈定远、张灼文、郭成才 ）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一六五师四九四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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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忘的岁月！